在我童年的梦里，常常会有一温婉的女声伴随着许多黑白的同心圆出现。
它像被老旧的放映机投射在半明半暗的天花板上，一点点被放大，再退色，而后清晰。
像被什么神秘力量的意志操控着，我的心也随着圆的直径和焦点变化而波动。
那是一种原始的恐慌。
我日后每当回想，都会想起一个类似的片断：
一张白纸，不停地被对折，越来越小，越来越皱，越来越坚硬，最后终于不能被折起，
它慢慢松动摊开，恢复成一张平整的纸的样子。
需要说明的是，这张纸总被我看作一床被子，因为我那个年纪时想不出折纸这行为有任何意义。
而唯一涉及我日常生活的类似场景，只有早晨打整床铺时的经历。
如果要以我现在的心智来分析这种潜意识的幻像，
我可以假装高深地说，纸的性质是脆弱，不能长久，易遗失的，会在手指上拉开口子的，
空白的总期望被填满，涂鸦的过程是幸福的，带来满足感的，而用过了的只能进回收箱，
运气好的可以在博物馆被展出，差点的就是在焚烧炉里化作一缕轻烟。就像。。。。
什么屁话阿
我仍然不可以解释这电波一样的脑海浮图。
了解我的人就会知道，未知的，对我的精神正常性有考验的现象，
代表着吃饭睡眠时间的骤减和新歪论点的面世。
我使劲地摇着头，把这颗脑袋里的杂念暂且甩到一边，要给这个擅闯别人梦境的女子甲画幅像。
首先得让她脱离无名状态，方便统一称呼，那就让她叫做钱。。。。不，孙莉。
* * *
那天我们要去看海。
* * *
孙莉乖巧地坐在秋日房间的窗前，白衣白裙，四周散落着一些潦草的手稿。
她抱着一本封面烫金的手订书，抬着头饮着阳光。
如果从她张开的嘴往里望，就像看进一座井，幽深。
她闭上嘴说话时声音也很清晰，好像完全没有嘴唇压在那些音节上面一样。
她的眼角和额头布满了细碎的表情纹，
看不出是哭还是笑打磨出来的，颦眉嘟嘴时，这些横纵向的纹理就会各自舒展。
可是现在她的脸就以如张平铺着的纸，空荡荡，没有牵挂。
我猫着腰进了房间，冷掉了的茶杯转身要走，却听见她嗤嗤地笑了几声。
我耐着性子说，你想出去走走吗？并作势要把窗帘拉拢来。医生说了让你不要直视太阳。。。
她的眼睛也是如井一般，底头没有亮光。
孙莉把书推到桌子的一角，双脚缩上椅子，被裙子淹没。
左手轻置胸前，手型如莲，食指扣着一条细细的银链子，伸出右手，向我。
她闭着嘴，说，来。
我捏住她的手，凉凉滑滑的，像一条鱼，一条美丽哀伤的鱼。
我知道她要让我看什么。
* * *
那天天气是好的。吴戈和我说好了，十月的第二个星期天，那时候还没有双休日。
那天我们要去看海。
海在城外一百里的地方，近岸的地方只有一些貌似凶险的巨岩，现在的沙滩是后来用卡车拉过来的。
在十月的第二个星期天，我和吴戈，要到城外的巨岩旁，看海。
其实我已经不能算看了，要看也是他一个人。
看了说给我听，我点头。
他说，一片片扁玻璃片拼成的浪纷纷涌到岸边拍碎，壮烈地自杀，前仆后继。
他说，太阳的金光是把刺向海底的剑，曲曲折折，每一秒都碎一截，一个闪光之后就被贪食的水族吞下肚里。
他说，这是多么扭曲却残缺的世界，我真高兴你不用亲眼看到它。
他说，小莉，今后你一个人好好过，我不陪你了，我只是个病人，比你严重无数倍的病人。
那天我们要去看海。
* * *
我仔细地端详那张合影。
她问我，嘴唇仍然不曾开启。
他是什么样？
我慢慢答到，白衬衣，绿书包，头发有些乱，很精神的小伙子。
她嘴角往上提，牵动了那许多细碎的纹路。
她张开嘴，一字一顿地，声如游丝：我们认识的时候，他十五岁，我十三，
七年后的一天，我们去看海。
我继续仔细地端详那张“合影”。
孙莉光着脚站在草地里，
一个人。
* * *
我得意地摸了摸鼻子，说，voila.
我的手和冷掉了的茶杯一个温度。
* * *
我收起照片，轻轻地拨开她额头上的碎发，用嘴唇贴了一下，说，乖，睡。
我碰到的是空气。
在阳光下，我伫立在窗前，包里揣着一张照片。
一片空旷的，疯长的草地。
一条细细的银链子躺在地上。
* * *
在我睡不着的夜里，那个温婉的女声继续出现，讲着一成不变的故事。
我回首四望，影子也只有，
一个。
我打开我那有着烫金封面的手订书，开始记录。
在秋日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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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这份心思干正经事的话
多少人得失业阿
大家赶紧感谢我才是
今天说话太快了
揽下了一个翻译的活儿
。。。。。。。。
继续听KoF
Winning A Battle, Losing The War
Even though I'll never need her,
even though she's only giving me pain,
I'll be on my knees to feed her,
spend a day to make her smile again
Even though I'll never need her,
even though she's only giving me pain
As the world is soft around her,
leaving me with nothing to disdain.
Even though I'm not her minder,
even though she doesn't want me around,
I am on my feet to find her,
to make sure that she is safe and sound.
Even though I'm not her minder,
even though she doesn't want me around,
I am on my feet to find her,
to make sure that she is safe from harm.
The sun sets on the war,
the day breaks and everything is 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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